在一次保守黨領導人競選活動上,鮑里斯·約翰遜曾舉著一包腌鮭魚,怒斥歐盟對英國經濟的制約。
那包腌鮭魚產自英國馬恩島。按歐盟標準,這樣的腌魚在出口時必須配上塑料包裝的冰袋。而英國人覺得這一規定完全是多此一舉,不僅導致成本增加,還威脅環境。
保守黨領袖候選人約翰遜晃動著那包腌魚,對臺下歡呼的保守黨黨員承諾,“脫歐”不僅可以結束歐盟對英國的標準管制,還將通過與歐盟外經濟體建立更緊密的聯系促進英國經濟發展。坐在我身旁的一個資深保守黨黨員興奮地對我說:“沒錯!絕對沒錯!腌魚加油!”
如今,約翰遜如愿成為首相,“脫歐”是他執政期內的首要任務。約翰遜曾不下十次公開強調,英國必須在10月31日的“脫歐”期限前退出歐盟,即使這樣做的代價是“無協議脫歐”——這也成為他競選期間最能凝聚支持者的口號。比起他的對手、曾投票支持“留歐”的杰里米·亨特,可以說“脫歐”的決心是約翰遜勝出的最重要優勢。
但“無協議脫歐”將給英國經濟帶來的沖擊顯而易見。最近英鎊對美元匯率跌至兩年來最低,這背后是市場對“無協議脫歐”的擔憂。新首相要想讓英國的腌鮭魚重新獲得自由,并不容易。
在特雷莎·梅內閣中,財政大臣菲利普·哈蒙德和商業大臣格雷格·克拉克等重臣均公開反對“無協議脫歐”,議會中反對“無協議脫歐”的議員也不在少數。上周,議會下院投票明確,反對新首相計劃繞過議會強行推動“無協議脫歐”的企圖。
“脫歐”帶來的不確定性已經讓英國經濟遭受打擊。英國央行預測今年第二季度英國經濟增長陷入停滯,并警告經濟下行風險加劇,“無協議脫歐”可能性上升正是其中的重要原因。這個夏天,人們紛紛猜測英國是否正在滑向衰退。
經濟學家們的預測大相徑庭,有的認為英國服務業經濟表現日益惡化,這十分讓人擔憂;有的則認為強勁的消費支出將推動英國經濟在下半年出現復蘇。
不過可以肯定的是,一旦約翰遜治下的英國真的“無協議脫歐”,將給下半年的英國經濟帶來嚴重打擊。雖然約翰遜在競選期間反復強調,退出歐盟后,英國還有美國這樣的重要貿易伙伴,而且英歐退回世界貿易組織框架下進行貿易并非世界末日,但官方的預測數字卻映照出冷酷的現實。英國政府預算責任辦公室在最新發布的一份關鍵報告中預測,如果英國在10月31日“無協議脫歐”,英國從第四季度開始將進入為期一年的衰退期。
目前的情況是,此前英國與歐盟之間達成的“脫歐”協議,因多次被英國議會下院否決已經正式“死亡”。歐盟方面仍然稱不會與英國就新“脫歐”協議進行談判,但11月才正式上任的歐盟委員會新主席馮德萊恩表示,如果英國政府需要更多時間說服議會,“脫歐”期限可以延遲。
綜合來看,想要如新首相約翰遜所言,英歐在10月底前達成一份新“脫歐”協議難上加難。屆時如果英國真的“無協議脫歐”,恐怕大跌的英鎊將讓英國的出口腌鮭魚處境更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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